过了冬至,繁叶已经凋零净尽,透过黝黑的枝干,可以直望淡蓝的天空,有时能够见到,树的枝丫托着个玲珑的鸟巢。渐进阜阳城区,这些乡村淡写就被彩旗飘飞街景浓墨替代。
在喧闹的人声里,隐约听到一个曼妙的声音,循声望去,一个身穿白色轻纱旗袍的年轻女艺人,正莲步款款地清唱:“来世有缘,必然相会……”只见她右手拿着一个木槌,有节奏地敲着木鱼鼓,琴弦音乐伴奏,旋律如清风优雅和,风阵阵。
耳边的木鱼声声,低首静思,仿佛佛寺读经早课,鼔声也随清风一样轻柔,荡漾着。我想这应该是使灵魂净化的最美妙的乐音吧。歌词好像是说一个高僧的爱情悲剧。旋律好亲切,像是早已流淌在血管里!
在这音乐声里,满是陶醉的人,仔细听的大都是前排爷子辈的老人。躺在大椅子里,好像闭着眼,手在半空中打着节拍,嘴里跟着哼哼,一脸享受的样子,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。
我小声询问了老奶奶“这是什么剧种?”她自豪的说“太和清音!你听有流行歌曲的悠扬吧。”
我沉浸在这漫天飞扬的旋律中,仿佛感受到诉说的缠绵,这乐音在我耳畔回响,直到现在,还没有一丝隐去的意思。
开幕式后,进入文博会馆。眼前陈列:石雕、木雕、玉雕、铁画、铜艺、临泉毛笔、姜尚葫芦、蛋雕、烙画葫芦、蛋雕、阜南柳编、界首彩陶、阜阳剪纸、颍上根雕……
数不清的艺术珍品拥怀而来,可最具艺术气息是剪纸。展馆满墙挂着大红剪纸,一幅幅都是独出心裁的艺术。一张红纸,一把剪刀,匠心剪出每一道纹路,每一个图案。只有修剪,没有雕饰,你或许会觉得它们朴素,但一定并不会觉得它们简单。
听人讲解:“剪纸艺术是阜阳市重要的文化名片,阜阳的剪纸作品多以反映本土风物、十二生肖等为主……”于是导游带我们参观了剪纸展示。一个老人左手拿着折叠的红纸,右手拿着剪刀,手腕快速的转动着,纸屑像秋叶飞舞。随后张开,图案是一棵石榴树下,有两只犬相对鸣吠着。
这情境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,犹如埋在土层下的种子,开始一点一点地萌动,从沉睡中苏醒:在一个简朴的院子里,有一棵大枣树,树下孩子们嚷嚷着:“我要小猫”,“我要小狗”,叫姥姥给他们剪动物。也是左手拿着折纸,右手拿着剪刀,手腕快速的转动,纸屑也像秋叶飞舞,展开来小猫小狗变都跃然成形。
在她身边的还有我,常常兴奋地拍手:“哇,姥姥!这是小兔子,那是小狗。”老人面带慈爱的说:“丫头。这个呀,是剪纸,如果你觉得好啊,还可以剪更多好看的东西呢?”我抱着姥姥的胳膊撒娇:“姥姥!姥姥!要你教我,好不好”。“好!好!好!我教你,不过啊,要真学啊。让你一直传下去,知不知道。””姥姥,我一定会做到的”。大树下再次展开的是一老一少,拿这纸的画面……
我眷顾这些有生命的艺术,更眷顾这些有娴熟的技艺的艺术家,回望中,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我想:历史的天空中,如果繁叶凋零了,生活就会变成一个枯干的虬枝。于是我哼起清音,要拿起剪刀,剪出生活的美。